普林斯顿大学金融学讲席教授与经济学教授熊伟：中国经济成绩与经济模式密不可分

上证报中国证券网讯 “中国经济在过去40年取得巨大成功，成绩的背后和经济模式密不可分，这也牵扯到经济学中的永恒主题‘计划与市场’。”在5月25日举行的上海财经大学滴水湖高级金融学院2024年度大会上，普林斯顿大学金融学讲席教授与经济学教授、香港中文大学深圳经管学院学术院长、深圳高等金融研究院学术院长熊伟以《中国经济模式的一些思考》为主题，分享了他的观点。

熊伟说，“中国式现代化”是一个市场机制和政府调控相互补充的模式，市场机制提升政府调控的效率，同时政府调控制约市场机制的外部效应。“政府市场的有机结合，这是中国式现代化的结构优势，但这两方面处理不好，就会加剧各自的扭曲，因为市场是逐利的，比如说房地产泡沫、短期债务。”

熊伟认为，中国的房地产市场是混合经济的一个典型反映，早期房地产为中国城镇化、城市化做出了巨大贡献，几亿人从农村进入城市，从道路到公园、医院、学校，社会对公共服务有很多的需求，但改革之初并没有足够的资金。“西方城市化建设一般通过房地产税的征收来解决问题，但是这个方案显然不可行，因为当初房地产都是国有的，征税是给自己征税。所以，土地销售作为新的融资模式有很多的新意。”

熊伟表示，这种机制有可取之处，但没有一种机制是完美的，当地方政府通过土地债务融资，有的时候就会出现过度投资、过度杠杆，这是现在需要面对的问题，也是政策制定者和学者要思考的问题。

围绕中国的高储蓄率话题，熊伟说，金融给中国式现代化做出了巨大的贡献，这几十年的储蓄率维持在40%以上，金融市场把巨大的储蓄率转化为投资，而且是通过“低利率”的形式。“在一个高速增长，但又有很多不确定性的状态下，居民很自然会有防御性的动机，但是观察日本过去的变化，未来中国储蓄率也会慢慢下降，40%左右的储蓄率不是最终的。”

对于产业政策，熊伟认为，近年来中国在产业政策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功，例如“新三样”的领先优势，都受益于产业政策。但他也指出，产业政策有助于培育早期产业，尤其是保护本国和地方产业免受外部竞争，但有一个“缺陷”，就是作为政策制定者，政府怎么样挑选赢家。“此外，产业政策能否培育颠覆式的创新，这也是需要考虑的问题。”

熊伟介绍，不久前，芝加哥大学知名经济学家Rajan发布了一本新书《Breaking the Mold》，认为印度不应该简单效仿中国，通过产业基金、产业政策去推动制造业，而应该利用服务业优势去推动镶嵌在服务业中的制造业，通过服务业来拉动制造业。

对此，熊伟表示，从发达国家的经济结构来看，制造业一般只占20%、30%，服务业往往有60%、70%，尤其是高端制造业还是需要通过服务业来解决，因此他认为，随着中国经济发展，未来也需要在服务业上进一步提升。“尤其是在中西部，这些城市不可能和东部沿海竞争制造业，特别是高端制造。加上大部分人都在服务业中就业，所以如何培育服务业，仍然需要我们更多的思考和摸索。”（操子怡）